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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粉色LED灯管，没有景观喷泉流水，并排的迎宾小姐和成群结队的男顾客，更是子虚乌有。
客厅的沙发上叠着一摞女性的衣服和几个抱枕，茶几上摆着两台电脑，屏幕里正在播放《足球经理》的游戏直播画面。
还未等我开口，大哥先说：“你先坐会儿哈，今天客人有点多，我上去清理下娃娃。”
他站定，回答道：“刚刚走了两个，现在娃娃都还没清理完，清理一个娃娃得一个小时吧。”
本想继续追问他问题，但我是伪装成顾客上门，不能表现得太着急，于是不再做声。
很多人对成人玩偶还停留在充气娃娃的阶段，粗制滥造、不堪入目是它们的代名词。
根据大哥的回答，这家店一共有3个等身玩偶，都是国内知名仿真人偶品牌「EXDOLL」旗下的，单个价格在2万左右。
成人玩偶通身采用硅胶材质，这是一种人工合成胶，无毒且柔软，无论是触感还是纹理，都非常接近真人肌肤。
大哥的评价是：“大概有50斤左右，每次清理娃娃都跟健身一样，手上抱着一大块铁砣。”
甚至有人开设60元套餐，等顾客上门后，就把他带到一个小房间里，再扔个飞机杯就完事了。
大哥解释这个娃娃由于手臂受损，送去维修了，至今已一个月没有消息，估计不太能修好。
剩下的两个娃娃情况也不太理想，由于长时间触摸，“肌肤”摸起来有黏黏的感觉。
一般上门的都是20多岁的年轻人，也有一看就是未成年的高中生过来，大哥第一时间就把他赶出去了。
年龄最大的顾客是位50多岁的大爷，老伴很早就去世了，他就想通过成人玩偶来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。
不只是男顾客，时不时也有女顾客上门，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：“有没有男娃娃？”
情侣顾客也碰见过，虽然可以一个娃娃收两份钱，但大哥担心男女同处一屋会构成“卖淫行为”，于是婉拒了对方。
就像「性」，它不是简单的“繁衍”和“满足”，它涉及情感，涉及欲望，涉及法律，也涉及道德。
大哥经常碰到一些粗鲁的顾客，他们喜欢把所有的负面情绪施加给玩偶，有人故意咬掉玩偶乳头、有人将玩偶头颅拔出，露出里面的金属骨架。
他吃准了大哥好欺负，回家后从网上随便截了两张图，声称下体发炎，要大哥赔钱。
哪怕心里清楚，每个人偶自己都认真清洗、消毒过，再加上安全套保护，从未发生过这种事。
早先，成人体验馆99%的流量都来自某团和某点评，每天花200块钱，就能买个推荐位。
当顾客点开软件，选中「按摩」、「保健」分区时，附近的成人体验馆就会冒出来。
2021年前后，随着媒体的关注和报道增加，大家开始争论成人体验馆究竟该不该存在。
某团和某点评对成人体验馆的审核愈发严苛，起初不允许新店上架，再后来便下架了所有成人体验馆。
2021年3月11日，全国第一家成人体验馆“爱乐乐成人娃娃体验馆”被贴上封条，禁止营业。
紧接着，全国一家家成人体验馆关门歇业，从巅峰时期的7000多家，锐减至百来家。
剩下的店面也不好过，失去了流量来源，它们只能靠公众号、朋友圈、网站论坛获客。
我问大哥店里一天能有几个客人，他叹气道：“平时几乎见不到人，周末一天也就两三个。”
大哥的工作也和楼上的两个娃娃捆绑在一起，如果它们无法使用，他也将被扫地出门。
由于硅胶遇到深色衣服容易染上色，极难清洗，他就从未给娃娃换过深颜色的衣服。
期间，我将此行的真实意图告诉了大哥，他并未感到惊讶，反而对我想聊天的行为表达了欢迎。
我跟大哥一直聊到凌晨1点多才告辞，走之前，他给我看了成人体验馆同行的微信群。
群内某个商家决定低价转让7000元购置的娃娃，不一会儿，有人回复道：“我这有几个2万入手的，跟他卖同样的价钱，有人要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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