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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月4日傍晚，济南市奥体中心的看台上亮起一片灯海，宛若璀璨银河。山东泰山对阵河南队，一场无关排名的赛季收官战却吸引了近3万人到场，其中的特殊原因不言而喻。
对于即将离别的费莱尼，山东泰山的队长和头号球星，山东球迷想用最有仪式感的方式，送上一份祝福，也留存下更多珍贵的记忆。山东泰山很少为球员举行告别仪式，但比利时人是个例外。
“这是一次宝贵的人生经历，我会说，我在这里真正成为了一个男人。”那一刻，费莱尼深情地注视着那些前来为他送行的人，抹去了往日的激情，他只是静静地待在那里。
光阴的故事始于五年前的晚冬。2019年的情人节之夜，时任山东泰山主帅李霄鹏终于见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大牌，32岁的比利时中场费莱尼悄然来到济南。
当赛季首轮，费莱尼就不负英超球员之名，攻破了北京人和的大门。打入制胜球后，比利时人将自己的招牌庆祝，呈现在金元时代的中超赛场上：助跑、抡臂、挥拳，然后是歇斯底里的怒吼……
但在赛后谢场环节，当队友示意费莱尼上前接受球迷欢呼时，比赛中霸气外露的前者却有些腼腆，他稍微探出身子两三秒的时间，便匆匆藏进人群。这就是典型的费莱尼，他从来不习惯当个摇滚明星。
其实，在从欧洲五大联赛来到中超初期，费莱尼曾遇到过一些挑战：在中锋和后腰两个位置上，他一度有些挣扎，甚至困惑于自己在球场上的定位。好在，这个在顶级赛场见过大风大浪的比利时人，始终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。
这个球场巨兽像头愤怒的公牛，一次次凶狠地撞击着墙面，他像只凶悍的巨龙，挥动的双翼震得地动山摇，吐出的烈焰照亮了漆黑的夜空。
2019赛季对阵庆南FC，他的绝杀帮助球队进军亚冠淘汰赛；面对鹿岛鹿角，他的破门注释着什么叫降维打击；待到在亚冠1/8决赛面对广州恒大，当他用身体抗住冯潇霆爆射破网时，从看台上传来的巨大音浪简直是冲上云霄……
在随后的几年，费莱尼为山东球迷带来的快乐与愉悦数不胜数。从2019到2023，费莱尼为山东泰山出场141次，贡献50个进球和12次助攻，他在中国足坛拿到了1次中超冠军和3次足协杯冠军，是当仁不让的冠军队长。而在他进球的44场比赛里，泰山队更是以39胜3平2负，打出了惊人的胜率。
来时巨星，去时。这八个字准确概括了费莱尼的泰山生涯。三周前的那个夜晚，当济南奥体的看台变成一片闪光灯汇聚的星海时，人们伴着乐声奏鸣，再一次齐声呼唤着费莱尼的名字……
在费莱尼加盟泰山队之初，很多队友都非常好奇，这个大个子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。
“看看人家怎么练的，你们得好好学着！”在那时的训练场上，李霄鹏向泰山队球员们这样喊道。在一次倒三角射门训练中，只有费莱尼在射门后立即冲刺回原点，没有半点耽搁。他就是在同样的时间内，比队友完成了更多次的练习。
很少称赞单个队员的李霄鹏，都很难吝啬对比利时人的夸奖，曾经不止一次，李霄鹏告诉身边的人：费莱尼的职业态度是泰山全队的楷模。谁会不喜欢费莱尼呢，他的教练如此，队友们亦如此。
曾有这样一件尘封往事：当年随埃弗顿在法国集训时，费莱尼被队长菲尔·内维尔告知：“等你抵达时，需要穿得正式一点，就穿上西装，打上领带吧。”
结果，这个由菲尔·内维尔炮制的大场面，是全队的一次整蛊，费莱尼的西装革履，遭到了队友们的无情哄笑。但没关系，费莱尼在队内的好人缘就此奠定，谁都知道他愿意为团队付出一切。
从埃弗顿到曼联再到山东泰山，费莱尼扮演过数不清的角色，他未必喜欢自己的每一项任务，却从来都愿意将团队放在个人之上。他有求必应，全力执行，甚至会为了承担起更大责任而逐渐改变自己，变得不再沉默。
“自从来到中国后，我一直在按照自己的方式去比赛，但在一些情况下，我也会更多地用言语跟大家交流……如果有必要对一个年轻人进行指导，我就会直接找到他，说出我的想法。”费莱尼如是谈及自己来到中国后的变化。
“费莱尼还挺好的，我进一队之后，他有事没事就喜欢主动找我聊上几句。”2021赛季，年轻的边后卫宋博为被选入山东泰山一队，让他有些惊讶的是，身为大牌的费莱尼却像个大哥一样，没有任何距离感。
踢过十年英超的费莱尼，知道如何去做个合格的领袖，他不止是全力完成参加的比赛，也在积极地成为山东泰山的一部分。以费莱尼的绝对实力，个人英雄主义不是什么难事，但这不是他的本性，他所坚持的足球哲学，终究是以自己的方式助力整个团队的升级。
在中国足坛历经五年冒险，费莱尼收获了他应得的一切，有关于此，他有过一些表达，但不算很多。
在公开场合有些沉默的他，没有什么场外人设或标签，人们只知道他努力且职业，仅此而已。
几年以来，笔者与费莱尼有过一些接触，以直观印象看：不同于几位开朗的巴西人以及有些话痨的王彤，球场之外的费莱尼有点沉默，却也是个情绪丰富的人。
很多时候，比利时人的喜怒哀乐都是溢于言表，不会有太多掩饰：一次，他甚至在混采区略带挑衅地回怼了一位记者，让我们见识了这个大个子的直率。
另有一次，山东泰山全队踢得不错，现场球迷还为费莱尼打出了巨型Tifo，整个比赛日都是轻松愉悦。赛后，心情大好的费莱尼面对媒体的层层包围，没有一点不耐烦，他很享受那个夜晚，反复地说着自己多么热爱山东球迷。
几次问答后，他在混采区停留的时间已经很久，终于，一些早早坐上大巴的泰山球员“不耐烦”了，刘彬彬就直接走下大巴向他喊道：“费莱尼！抓紧完事，全队现在可都在等着你呢！”一片哄笑声随即从大巴里传来。
或许是没听懂中文，但更有可能是费莱尼情绪太过高涨，他全然没有理睬刘彬彬的提醒，直到确认自己的表达被记者们完全理解后，他才心满意足地迈着小碎步，哼着小曲走上了大巴。
笔者清晰地记得，当费莱尼终于离开混合采访区时，大巴里的泰山队球员总算松了口气。想不到，在场上一夫当关的费莱尼，居然也有让人费心的一面。
说来有趣，在11月4日收官战打响前，很多同行在球场媒体中心没怎么讨论比赛，而是说着要找费莱尼签个名，留作五年的纪念。
或许，在告别了拥有费莱尼的老习惯后，每个人都要多花一点时间去适应没有他的新征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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