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独家连载-姚永正小说《足球黑字》第三章(15)谋
作者:佚名  文章来源:本站原创  点击数  更新时间:2023/5/21 2:50:16  文章录入:admin  责任编辑:admin

 

  在训练基地进行了三个月“冬训”,开春时节球队才下山(训练基地地处高原)打道回府。球队回到本省稍做调整,即将参加新赛季联赛。这支球队及俱乐部上下,对于初来乍到的小方来说,三个月的“冬训”还算相安无事。俱乐部老板言而有信,方清河拿全队最高固定年薪,40万,如果外加出场费、赢钱奖、进球奖,加起来少说得超过百万元。而且,老板跟俱乐部老总(总经理)打过招呼,小方的年薪数目要保密(每人建立存折)。再者,“冬训”是集中训练,全国各甲A甲B球队齐聚高原基地,于是,各队球员、教练相互来往,训练之余还在一起散步聊天。昔日国青主力、国足进出常客的小方当然既是媒体追踪对象,又是足球圈知名球员,免不了现役国脚、名教头常到小方房间做客,即使在场边碰上也要打个招呼,或拍拍肩膀,毕竟是老队友或老弟子。小方所在球队大小队员对此也心领神会,人家在足球界有一号,是个人物。所以他们在此并不敢“欺生”,小方觉得自己已融入全队,一切要比预想的要顺利。

  然而,回到大本营,风云突变,小方这个外来户倍受教练、队员挤兑,真是度日如年呵。随着联赛即将开赛,主力阵容初见端倪,因为分队比赛时球员所穿背心颜色不同,队员心中自明。不能“首发”或打不上超级替补,就意味着一场少拿万八千出场费,全年下来就是大数。由此,身穿黄背心的一方队员在练习比赛中,想方设法地在主教练面前表现自己,尤其对于绝对主力的外地人,逼抢紧,下脚狠。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,“他有什么,拿那么多钱,把我顶了”。如此一来,即便是30分钟分队比赛下来,小方也被队友踢得遍身鳞伤,腿上青一块紫一块,有时胳膊也被抓破。干嘛呀,这不是要废我吗?在足球场上摸爬滚打十几年的小方深谙此情,再要硬撑着,非得“折”在这儿了。对此,表面上小方无动于衷,毫无怨言。一天训练前,他咬牙咧嘴地扶着腰,跟主教练说,我老伤复发,别说比赛了,就是正常训练也坚持不下来。一惯主张重用本土队员的主教练心知肚明,立刻送个顺水人情,先治疗吧。赛前的针对性训练,小方或在场边作壁上观,或躲在医务室按摩理疗。可回到宿舍,队员都跟他冷冰冰的,好像他是个突然闯进家门的劫匪或“卧底”小偷。小方发蒙了。

  联赛一周前,要打义赛热身,全省几万球迷聚集到体育场,观看本省球队新貌。而本俱乐部高价买来的球星方清河不但没上场,而且连替补席上也不见其身影。球迷不干了,赛后,本省各大新闻媒体对方清河缺席穷追不舍。主教练只得无奈地说,他有伤在身。那我们干嘛要把有伤不能上场的球员买来,是冤大头?

  正在本土球员顶替方清河已成定局,那担当主力前卫小子暗暗高兴之时,比赛前两天的傍晚,俱乐部老总让主教练通知小方,俱乐部领导找他谈话,让小方先到他办公室来。

  “李指好。您找我有啥事?”小方还是惯称,因为李总带过他们这茬儿队员,叫李指透着亲,好像凡是黄埔军校毕业生见蒋介石叫校长一样。

  “你小子小伤大养,还耍大腕儿脾气,怎么行?为你,媒体球迷猛攻俱乐部,事儿闹大了,我保不了你,老板要我带你去他那儿,吃不了兜着走。”李总公事公办地说。

  坐在李总的车上,俩人默默无语。小方想,事已至此,躲也躲不过,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。再说,有“合同”在手,别说那80万签字费早已到手,真要开了我或处罚我,咱告他们去。谁怕谁呀,也没老婆孩子,光脚的不怕穿鞋的。

  当走进一个单间时,小方已经镇静下来,一副自然放松样子。见着王总反倒稍微端着点球星架子了,微笑地说:“还设饭局,不是鸿门宴吧?”

  “一块共事就是老弟老哥。这是规矩。先满上,别管他那套(球员平时不准喝酒),我说了算。”

  小方不插言,只是闷头吃菜。老板紧着往小方盘里夹大虾。“大虾是野生的,好吃,比人工养殖的强百倍。便宜没好货,好货不便宜。”老板斜视李总一眼,“有人只能开破‘面的’,给他买辆‘大奔’他反倒扔在一边,就是蹬三轮车的本事。”

  李总脸色发红。老板说:“方啊,有伤先养着,想家可回家边治疗边养病。全报销,出场费分文不少你。回家给我向你父亲带个好,到那儿开会时,我上门看老爷子去。”

  说得小方撑不住了,连声说,没事没事,只要用我,咱能挺住,您这么仗义,我死磕了。

  第二天,俱乐部召开新闻发布会。俱乐部董事长王林山宣布,李总不再兼任领队,由一个助理教练提升领队并兼教练,李总主抓对外工作。主教练恍然大悟,忙找老板主动承认错误,并说,方清河,我照顾不周,一些队员怕抢他们位置,训练中跟人家玩阴的……

  “告诉你,他是我花120万买来的,球队靠球星。你要不愿待,主教练我可随便找。你又不是洋教头,你原在省队不就是个替补吗,连前国家队主教练还老说要来呢。”老板明挑了。

  而李总惨了,领队一职不兼了,一个月少了八千块钱,只拿那俱乐部总经理行政岗位六千块死工资。小方心想,报应,明知我是怎么回事,还装糊涂。要不是老板精明,我得吃个大哑吧亏。咳,都是钱闹的,当个领导也要随大流儿、搞平衡,机灵儿抖大幅了,也会演砸,因为上面还有管他的呢。

  正在此时期,本城小报挖出独家新闻。本城球队主场赛场在第二个主场前一天晚上,当红歌星某某某在体育场举办大型演唱会,而这位女歌星正是加盟本城球队球星方清河前女友。一时间,“洛阳纸贵”,并且花边新闻不断,甚至升级为女歌星是方清河现女友,平时暗中约会。整个儿一对儿“贝克汉姆与棘妹”翻版。但是,由于小方平时并不看报,训练比赛之余只偶尔看电视,外面情况一概不知。直到在一次吃饭中,一位平时对小方不错的队员说,某某某歌星是你女友还是你前妻?小方听后纳闷地直摇头,听谁瞎说,我前妻是体操队的,这哪儿是哪儿啊,胡吣。可几个人都说报纸说得有鼻子有眼儿……小方忙上办公室找来一摞报纸,看了大吃一惊。刚开始,小方还想通过当地熟人请几个媒体记者吃顿饭,初来乍到,请哥儿几个帮帮忙,可别毁咱。可再看那大报,那个靓丽女歌星接受记者采访照片赫然登在显著版面上,而且她竟然明说方清河是我男朋友,啊?小方“晕菜”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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